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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持续更新】香港民主派47人初选案首日裁决：刘伟聪李予信脱罪，其余被告罪成

May 29, 2024 • 端传媒编辑部

「港区国安法实施后最大规模案件，审讯历时118日，高等法院一连两日对16��认罪被告作出裁决。�

端传媒编辑部

2024年5月30日，香港民主派47人初选案首日裁决，李予信脱罪离开法院。摄：林振东/端传媒

报导将持续更新，最后更新时间：2024年5月30日东八区早上11时20分

逮�始自2021年1月6日的“香港民主派初选案”，审讯历时118日、横跨10个月至2023年12月4日结束，预计今明（2024年5月30日、31日）一连两日对16��认罪被告作出裁决。早上约10时15分，法庭宣判刘
伟聪、李予信罪��成立，其余被告串谋颠覆国家政权罪成。

案件经过两年多的羁押，于2023年2月6日假高等法院（移师至西九龙裁判法院）开审，至开审时，31�被告认罪、16�被告�认罪。16��认罪被告为吴政亨、郑达鸿、杨雪盈、彭�棋、何启明、刘
伟聪、黄碧云、施德来、何桂蓝、陈志全、邹家成、林�廷、梁国雄、柯耀林、李予信及余慧明。其中有6人目�正在还押，包括吴政亨、林�廷、梁国雄、何桂蓝、余慧明、邹家成。余慧明及�
�家成一度保释成功，后被撤销。

�认罪被告中，除杨雪盈、黄碧云、林�廷、梁国雄未有作供，吴政亨及柯耀林未作供但传召证人作供外，其余人士均有亲身作供。控方则共传召12�控方证人，其中包括被告区诺轩、赵家贤、�
��锦麟；此外，辩方代表曾经要求传召林景楠作供。（延伸阅读：香港国安最大案：47人案证�集）

2024年5月30日，香港民主派47人初选案首日裁决，施德来、黄碧云、何启明被判串谋颠覆国家政权罪成。摄：林振东/端传媒

此案是港区国安法下、以被告人数计，规模最大的案件，又称“47人案”。47�来自香港民主阵营�同光谱的人士，因为在组织和参与了2020年7月的一场民主派内部初选，而被控“串谋颠覆国家政
权罪”，若罪成，按港区国安法最高可判处终身监禁。负责法官为三�国安法指定法官陈庆伟、李运腾和陈仲衡，�设陪审团。

在国安法下，颠覆罪罪成后分为三级罚则：对首要分子或者罪行�大的，处无期徒刑或者10年以上有期徒刑；对积极参加的，处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；对其他参加的，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
役或者管制。因此，法庭对�同被告参与程度的宣判，可能会影�他们各自的量刑。

另一个判决焦点，是47人案中会否有人罪��成立，律政司会否�时上诉。目�国安案件定罪率为100％，未曾有被告脱罪。去年修例后，律政司有权在高院国安法案件中，紧接无罪裁决后，提出�
��上诉。期间，法庭要按国安法保释门槛决定被告须否还押。

2021年1月6日，香港警队国安处拘�多�民主派初选参与者，当时有53人被�，之后获准保释；2021年2月28日，警方要求被�人士提早报到，之后正式对47人落案起诉，于2021年3月1日开审，从那时开�
��，超过30�被告（包括已认罪人士）一直被还押，已经在狱超过3年。

2024年5月30日，香港民主派47人初选案首日裁决，刘伟聪脱罪。摄：林振东/端传媒

开庭现场

47人案判决备受瞩目。第一日判决日早上，警方在法院外采取严格戒备。法院正门外的行人通道上设置了比过往更多的铁马，记者主要被限制在两个专门区域。西九龙法院外沿途街口有警车和便�
��驻守，法院内外均有大量身著防刺背心的警员看守。

端传媒记者在现场观察，早上8时，法院外已有约百�人士排队等候听审，一条细长的人龙排到英�街综合调解事务处后。根�《法庭线》《集志社》报导，有些人士自昨日起自带折凳、干粮连�
�排队，另有人则称�知道今日为何案件；有旁听过多次的市民称，认出有排队人士为排队党，后者此�亦有来过现场��。

30多岁的赵先生昨晚12点已经来到法院外排队，他身穿风衣，脸上戴著黑色口罩，�盖�住脸上的疲态。他向端传媒表示，2021年47人案落案起诉时，已经开始关注此案。“要比佢哋（他们）知道�
�庭内庭外都仲有好多人支持紧佢哋。”

对于有61万人在初选投票，赵生�问政府为何�也起诉那61万人？他还表示，若政府认为事件违法，为何当初又会容许事件发生。“法院�的正义女神，以�代表公平公正，现在就是甚么都睇唔�
�，因为国安法已经指定了法官。”他叹道。

2024年5月30日，香港民主派47人初选案首日裁决，杨雪盈、陈志全、彭�棋被判串谋颠覆国家政权罪成。摄：林振东/端传媒

30多岁的小灵从昨晚11点便到法院外排队，他自带露营椅、干粮和零食，在法院外形成一面另类的风景。小灵表示，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支持被告朋友。虽然他近来都有和朋友保持正常联系，�
��想亲身到现场支持。只因整件事“好�唐、好�谬。”

早上9时许，�认罪被告刘伟聪抵达法院外。他身著一身深蓝条文西装、打著粉色领带。对于记者“今日心情如何”的提问，刘伟聪用精神的声音回答，“后会有期，后会有期，多谢大家。”被�
�彭�棋身穿黑色西装，他已剪短头发，以平头现身。被告杨雪盈身穿一身白裙在九时�抵达法院，面带微笑。彭、杨二人短暂在媒体区�停留、�照，没有发言。

获得保释的被告李予信今日身著黄蓝色主调的衬衫来到法庭，他在29日晚于Facebook发文，“我之后有可能失去自由，有可能以后将�可在这里当社工或在其他专业岗�上发挥，也有可能失去在世�
�舞台上代表香港跳舞的机会。�过我更在意的是，无论结果为何，保持香港人生活方式的正当性，其实早已每天�断地面对著最严峻的挑战。”

另一�认罪被告邹家成正还押，他的社交媒体今早更新，指“由于我决定�认罪、经历抗辩，�到今日面对判决，我都抱著既�期盼也�气馁的心态。未来难以预测，生命充斥著无数�可控的因
素，唯一引领著我的，是信念和原则。于一个当下做最正确和最无悔的决定，而我完成了。”

2024年5月30日，香港民主派47人初选案首日裁决，多国领事馆代表到法院外排队轮候，包括美国、法国、德国、意大利、爱尔兰、�克、及欧盟代表。摄：林振东/端传媒

国际政党和舆论�分关注这次具有标志性的案件。包括英国、加拿大、美国、日本和欧盟等领事馆都有派员到场听审；纽约时报、CNN、BBC、美国之音、法新社等等多间国际媒体也有来到现场报道
。

民主党�主席刘慧�今日亦有到场。进入法院�，刘慧�接受媒体访问时指，“很伤心，里面的人很多已经关押了三年。”刘慧�表示，她�仅是来支持该案，也是来支持香港的制度，“香港有
自由、法治、安全，有一国两制，香港应该返返去很安全的情况，香港已有《国安法》、《维护国家安全条例》和《基本法》。”

刘还表示，自己希望媒体也可以自由采访报导，而�是被监禁，“ 我们香港人可以有示威、媒体、信仰、艺术各方面的自由，这是我们要争取和支持的，今日希望法庭可以向全世界发出讯息，�
�港可以迈向像以�一样自由安全的城市。”

2024年5月30日，香港民主派47人初选案首日裁决，社民连在法院外示威被警察阻止。摄：林振东/端传媒

控辩双方关键争议

案情关键争议涉及香港《基本法》下有关议员行使否决权、行政立法对峙僵局下特首解散议会、乃至特首下台的机制设立和利用。

民主派初选主要组织者、香港宪法和人权法学者戴耀廷曾提出，如果民主派能够在香港立法会中取得过�数议席，就可以要求香港政府回应2019年�修例动中提出的“五大诉求”，若政府�回应�
�民主派议员就可以否决财政预算案；根�《基本法》，预算案若被否决，特首可选择解散议会，但若�选之后的议会，�然由民主派取得多数、并�次因为“五大诉求”�被满足而否决预算案�
�那么特首就要下台。

而举行民主派初选，就是要选出最有胜算的民主派候选人，参加原定于2020年9月举行的立法会选举，这就是戴耀廷的“35+公民投票计划”——之所以是35+，是因为当时香港立法会共有70个议席，�
�得多数就要超过一�议席。

控方认为，47�被告——包括戴耀廷和另外3�初选组织者，以及43�参选人——因为参与了�调和初选，因此都参与了“一个串谋”；而他们明知道政府�可能满足示威者提出的“五大诉求”，�
��此是决意“无差别否决财政预算案”，这就构成“滥用否决权”的“非法手段”，目的是引发“�所未有的宪制�机”，达至国安法下颠覆罪所指的“严�干扰、阻挠、破坏中�人民共和国中�
��政权机关或者香港特别行政区政权机关依法履行职能”。

在审讯过程中，辩方提出了多项争议。

2024年5月30日，香港民主派47人初选案首日裁决，大批传媒在法院外守候。摄：林振东/端传媒

首先，戴耀廷提出的推想是基于《基本法》第50到52条的规定，议员行使否决权——�便是为了实现“五大诉求”——也并非违法，�是“滥用”；而且就算议会否决政府预算案，《基本法》也�
�有准备机制解决行政立法之间的僵局，辩方认为这称�上是非法行为、遑论颠覆国家政权。

第二，参加民主派初选的共有52张��，涉及五个地方选区和两个功能界别，当时立法会的组成，是五个地方选区和29个功能界别各�35席，民主派初选参加者实际上�可能取得“35+”；�便民主
派取得“35+”，并否决预算案，之后每一步都�一定按照戴耀廷的推想发生，包括特首�一定解散议会、�选�一定由民主派�取得多数、�选之后的议会�一定会�否决预算案；而且预算案被
否决或�能及时通过的时候，政府都可以取得临时拨款维持运作，�会陷入瘫痪。

第三，戴耀廷的推想�代表每个民主派初选参与者的想法，各人参与民主派初选的目的也�尽相同。在审讯过程中，有被告作供时表示自己根本�知道自己所在的选区有�调�议，也没有见过�
议文件，�知道�议里面有关于运用否决权的内容，也有被告表示自己�会无差别否决预算案。有被告认为初选的目的是增加民主派在议会中的议席，但进入议会之后民主派要如何争取“五大诉
求”，并无共识；也有被告认为在国安法通过之后，选举已经�是为了议席，而是一场政治运动、社会动员，让民众可以透过选票表达自己对国安法、对当政者的态度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控方的指控是“串谋颠覆国家政权”，普通法下的串谋罪，�要求证明计划必然会成功、或已经完成实施，因此在审讯过程中，被告人在初选的参与被视为参与串谋的准备行为，
他们竞选的言行，也被控方抽出来�映被告“当时的心态”、以推论其意图。

另外，审讯中还争议过“共谋者原则”的运用，法官最终裁定，2020年港区国安法实施之后各被告的言行，可适用于此原则，用来指证其他被告。

2024年5月30日，香港民主派47人初选案首日裁决，囚车进入西九龙裁判法院。摄：林振东/端传媒

案情焦点：“五大诉求”、“揽炒”

2019年�修例运动中两个�要的概念，在审讯中成为焦点，一个是“五大诉求”，另一个是“揽炒”。

2019年的示威运动最早由香港政府推动《逃犯条例》修订、允许数�刑事罪行的嫌疑人被移送大陆审理而引发，因此被称为�修例运动。在2019年上�年多次大规模和平游行示威之后，港府续在立�
��会恢�二读条例，推进修例，引发2019年6月12日示威者首次包围立法会，以图阻止恢�二读，港府以防暴警出动催泪弹等多�镇暴武器驱散，并宣布当日示威为“暴动”。

由此示威日渐�级，示威者提出“五大诉求”：第一、撤回逃犯条例修订�案；第二、撤回暴动定性；第三、撤销对示威者的控罪；第四、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，调查警队滥暴滥权；第五、立�
实行立法会议员和行政长官“双普选”。

控方认定，要政府实现“五大诉求”和要求政府渎职无异，因此政府�可能满足“五大诉求”也因为众被告明知如此，所以他们是决心要无差别否决预算案。但有被告抗辩，争取“五大诉求”没
有问题，政府也可以做到，以“五大诉求”为标准判断是赞成还是否决预算案，并�违法。

2024年5月30日，香港民主派47人初选案首日裁决，有市民在法庭门外排队时举起手势。摄：林振东/端传媒

另一个概念是“揽炒”，控方将“揽炒”翻译为 mutual destruction，�同归于尽、双输的局面，并以戴耀廷发表的《揽炒�部曲》为基准解释这个概念，指根�戴的“�部曲”计划，揽炒是一个“�
�恶计划”，目的就是要让香港陷入宪制�机、刺激香港和北京当局铁腕镇压、香港出现流血事件、从而让国际社会围堵制裁香港。但有被告抗辩，称“揽炒”是示威者�怕牺牲自我的精神，是�
�提高政权打压的代价，从而让政权�新回到谈判桌与示威者谈判。

民主派初选案是国安法时代的一个标志性事件，其被告涵盖民主阵营由传统温和到本土激进的光谱。2020年7月的民主派初选，两个投票日共有超过61万�香港选民参与投票，此案也因此被普�视�
�国安法对香港民主和政治�对派的审判。

在2020年7月11、12日初选投票日之后�久的7月底，港府就以新冠疫情为由，宣布推迟立法会选举至少一年，民主派候选人，无论有无参与初选，实际上都没有参加到正式的立法会选举。

在实施国安法的同时，北京和香港当局也在落实北京提出的“爱国者治港”原则，通过全国人大常委决议和香港本地修订法例的方式，强化公职人员——包括议员、区议员、公务员——宣誓效忠
的要求，并修改立法会和区议会的组成。在初选案审讯完结之际，立法会和区议会中都已经没有往昔的�对派。

47人案被告��：

47�被告依次为戴耀廷、区诺轩、赵家贤、钟锦麟、吴政亨、袁嘉蔚、梁晃维、郑达鸿、徐子见、杨雪盈、彭�棋、岑子杰、毛孟静、何启明、冯达浚、刘伟聪、黄碧云、刘泽锋、黄之锋、谭文�
��、李嘉达、谭得志、胡志伟、施德来、朱凯廸、张可森、黄子悦、�健伟、尹兆坚、郭家麒、吴敏儿、谭凯邦、何桂蓝、刘颕匡、杨岳桥、陈志全、邹家成、林�廷、范国威、吕智恒、梁国雄�
��林景楠、柯耀林、岑敖晖、王百羽、李予信及余慧明。



Wed, 29 May 2024 13:07:00 +02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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