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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湾拟修人工生殖法：婚育脱钩和代理孕�制成争论核心｜Whatsnew

May 30, 2024 • 端传媒记者 王怡蓁 发自台北

「“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在变老，我们一直在等待，我真的很希望能在台湾生养孩子。”�

端传媒记者 王怡蓁 发自台北

德国柏林生育中心的细胞实验室中，电子显微镜用下�细胞受精的画面。摄：Jens Kalaene/picture-alliance/dpa/AP Images

2024年初，台湾�福部预告《人工生殖法》�案，内容包括开放同性伴侣�身人工生殖及代理孕�制度，预计年底�送入行政院。

2023年底开始，台湾立法院就欲修正17年来未大幅修正的《人工生殖法》。这部法条并未与时俱进，其中，人工生育的对象被限缩于已婚的异性恋“�孕夫妻”。因此，就算�身女性如今可以自行
决定冻�，同性伴侣如今可以合法结婚，他们�都无法在台湾合法地进行人工生殖。（延伸阅读：《一对女同志“生孩子”有多难》）

2024年总统大选后，新的国会中的主要政党皆关注《人工生殖法》的修订，更有立委将此法案作为最优先推动的目标——如国民党立委陈菁徽，她在担任立委�是一�妇产科医师。民众党立委陈�
�姿则是长期推动代孕的倡议者。

2024年2月27日和3月28日，�福部召开两场公听会，讨论相关修法。听证会上的争论点有三项：1）是否开放女同志�偶使用人工生殖？2）是否开放�身女性使用人工生殖？3）是否开放代理孕�？

端传媒参与了两次公听会现场。在公听会上，�同意见的民间团体、专家学者公开角力。�对开放已婚夫妻之外的对象使用人工生殖的“台湾家长守护妇幼权益�会”在3月28日第二次公听会时，
于立法院群贤楼外抗议，他们的货车上贴着“牺牲儿童权利的人工生殖，是在谋求谁的利益”标语，另一组持�对意见的“台湾全国妈妈护家护儿联盟”则在公听会场内说：“人工生殖只能用在
�孕症，�身女性跟女同志�是�孕症患者。”

这些�对意见，激怒了从未公开发言的与会者R，她走上公听会的讲台哽咽地说：“我是一�已婚的女同志，我非常想要有孩子，我今天就让大家知道我们会经历什么。我花了很多时间跟金钱到�
�外�能进行人工生殖，但至今�未成功……”，她说要让�对者看见没被法律保障的人的处境。（延伸阅读：《同性婚合法后，传统的财产继承制该怎么跟上时代？》）

这两次的公听会上，多数民团以及立委、医生都认为可以优先开放�身女性与同性�偶，对于代孕制度则认为应暂缓。这些�同意见的团体的最大公约数只有保障人工生育“儿童权益”。

超音波控制下的胚胎移�。摄：BSIP/Universal Images Group via Getty Images

为什么要修法？

倡议修正人工生殖法并非冒出的议题，台湾社会的整体生育情况与17年�刚立法时有许多差异，晚婚、晚生的比例逐年增加。立法院2022年的人工生殖法修法研究指出，台湾的生育率在2022年为“�
�世界最低”，结婚率与出生数也在2021年创下台湾新低。研究指，虽然“婚育”�一定必然相关，但有些对象想生育�受限于有无“结婚”，这让法律成为了生育的阻�。这些对象如�身的女性�
��非婚者、同性�偶，都无法使用人工生殖技术来生育孩子。

台湾现行对人工生殖技术（ART）的定义是：利用生殖医学�助，以非性交方式达到受孕生育。目�又可以分为以两大类的人工生殖技术，分别是“人工授精”（IUI）和“试管婴儿”（IVF）。

人工授精是将精液经过洗涤、分离、浓缩后以导管直接将精虫送入子宫腔，以便精子与�将排出的�子顺利会合，达成受精怀孕的目的。

相较于流程简�但成功率为15%至20％的人工授精，试管婴儿的成功率可达35%到50%。试管婴儿是将�子与精子取出，在体外结合受精，培养成胚胎后�回�体内。而�期还需要加入打排�针刺激排�
�、取精、�等过程。

随着晚婚晚育以及其他因素，台湾夫妻的�孕症大约为10至15%，�孕症的医学定义是一对夫妻在自然�避孕的情况下，经过一年�无法怀孕。为了鼓励生育，�福部从2021年开始扩大民众采取试管
婴儿生育的补助，将补助对象从中低收入扩大到45岁以下的�孕症夫妻。

台湾生殖医学会理事、医师陈美州于2月27日的公听会上表示，世界范围内统计显示，接受人工生殖的最多数落在35岁以上，台湾则是40岁以上，“为什么台湾女性那么高龄�进行人工生殖？因为�
�们有法规限制，需要在婚姻关系之下�能进行，这对身体造成很大的风险。”他表示作为一�医师深知政策会改变医疗行为，因此他呼吁，要改善�胎健康，就要让生育年龄能够下�。

“妇女新知”与�多个民间团体的论述也呼应了台湾社会转为多元时，应该照顾到更多人的生育权。他们认为，台湾从保守走向多元，“婚育应该脱钩”，让同婚女性以及�身女性可以适用人工
生殖技术。（延伸阅读：《在疫情和崩坏的时代里，我跨越�个地球只为遇见腹中的小生命》）

而行政院性平处与司法院也在27日公听会上对修法表示赞成。司法院指出，根�大法官历次的解释，宪法保障人民享有人格权与家庭权，因此他们赞同�身女性与同志家庭应受到生育权的保障。�
��行政院性平处表示，性平委员对开放�身女与女同志有高度共识，�过在代孕制度上，则持保留意见。

德国柏林生育中心的细胞实验室中，�子和精子储存在液态氮罐中。摄：Jens Kalaene/picture-alliance/dpa/AP Images

代孕制度为什么争议？正�意见为何？

从�福部讨论的三个修法�点中，代孕是意见最分歧的项目。台湾在2004年首次举办代孕公民会议，达成“�禁止，但有条件开放”的共识。但后续举办了20多次的专家学者会议，�难以取得更近
一步的共识。

本次力推代孕修法的立委陈菁徽曾多次公开表达称，她�同意“妇女新知”等民团要先通过一部分人工生殖法的论述，她认为人工生殖法与代理孕��可能脱钩，“有什么议题是讨论三�年没办
法讨论好？”由于男同志家庭需要代理孕��能进行生育，陈菁徽认为，这些同志家庭的生育权益�能被忽略，“我们要让愿意生育的台湾人也可以生育下一代。”

陈昭姿在担任立委�曾是一��剂师，也曾公开表示自己先天性无子宫，20多年来公开倡议推动代理孕�制度，她也曾表示：代理孕�制是她担任立委职�上最�要的志业。记者发现，陈昭姿并�
��出席两次�福部修法公听会，但她曾在立法院质询时表示，人工生殖法�应该缺乏代孕制度，她更批评�对方质疑代孕制度会物化与工具化女性。（延伸阅读：《到美国借腹生子：跨越太平洋�
��受精�》）

艺人小娴曾在陈昭姿的邀请下出席立法院�环委员会人工生殖法修正�案的公听会，她17岁时发现自己没有子宫，至今44岁，她虽希望代孕制度通过，但同时认为�对意见也很�要，“这会减少�
�外曾发生的商业代孕问题，所以�对意见是我们需要的，尽量可以让代孕制度把关得更严格。”她于4月23日在脸书粉丝专页写下：“因为��原因无法生育的人，希望可以生下宝宝，体验父��
�的天伦之乐。这件事情，你觉得在台湾有机会吗？”

持强力�对代孕制度观点的“台湾女人连线”理事黄淑英两度在公听会上表示，代孕制度只从需求方来思考，并为顾及孕�的感受与权益。台湾女性�会也公开�对代理孕�制度，只赞成人工生
殖法通过�身女性与女同志受孕，“女同志的子宫怎么使用可以自己决定，但代理孕��是。”这些�对论述与世界上其他�对的原因类似——�对工具化与剥削代理孕�的身体。（延伸阅读：
《�代孕狂潮的偏见：隐身权贵、失足孕妈，和成为众矢之的男同性恋？》）

�福部于2024年5月14日公告了人工生殖法修正�案，在60天内搜集各方意见、凝聚共识，预计年底�送入行政院。�案内容包含将原法条的“受术夫妻”改为“�偶”，并增订未婚女性与同性伴侣
。最争议的代理孕�部分，则是规范代孕需要无偿，但提供必要费用及开立代孕费用专户，代理孕�完成人身保险投保后，始得执行代孕生殖，禁止委托�偶于代理孕�怀有代孕生殖胎儿期间终
止契约，同时明订代孕子女法律地�。

目�，相关修法的意见�在搜集，纵使有强烈�对的意见存在，�案的公布对于在台湾能合法进行人工生殖的对象来说，�是一线曙光。R告诉端传媒，她很期待，但她将近40岁，“意识到自己的
身体慢慢在变老，我们一直在等待，我真的很希望能在台湾生养孩子。”



Thu, 30 May 2024 00:00:00 +02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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